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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美國新興的AI高中:課程全面融入AI教學將帶來的傷害】

當許多美國高中、大學都正在討論如何防止學生用AI做作業、其至是作弊的時候,美國喬治亞州在去年開了一間新興的AI主題高中(賽金爾高中),而且整個學區預計從幼兒園大班到高中畢業,都要在每一科融入AI,包括數學、電腦、語言、社會科。。。學生即使只是坐在教室聽課,看似傳統的教與學,也在學習如何運用AI,目標是使學生成為準備好進入AI生活、工作與學習的專家。

 

首先來說說AI與孩子未來的關係~今年2023年被公認為是生成式AI元年,生成式AI的意思是可以用這些AI工具產出工作績效;也就是目前人人心驚,擔心未來工作會被取代的大敵。我們這篇文章討論的就是這種生成式AI。

孩子十年後的未來,用電腦的專業工作幾乎都將配合使用AI(只除了關於人身安全的領域、或基於機密安全的領域、創作領域)。以前工業革命拿走了當時動手出力的勞工在生產線重覆的工作,那一代的勞力動人大都不得不轉業。這次的AI革命將會拿走十年後大部份用到電腦的人的工作(坐辦公室的白領階級),也就是所有的「大學畢業生」。

 

舉個例,我朋友的化學實驗室最近開始用GPT做人的工作~

步驟一:在GPT存入一千篇化學論文。

步驟二:我這位犀利的朋友和他另一個犀利的同事,共同思考討論出十個有興趣的化學題目。

步驟三:下指令讓GPT分別篩選出這十個題目的內容重整。這種工作份量若是一個博士生來做得用掉六個月的工作日,而GPT只花了半小時。(內容正確率達90%。若非用在直接推理結論,那麼這樣的正確率已足夠用來做出不錯的總體選擇;就像是從十個蘋果裡要買五個,只要大致轉動每個蘋果就能剔掉比較壞的)。

步驟四:朋友與同事從這十篇的篩出內容與教授討論之後,留下了五個認為較有發展性的題目。

步驟五:下指令給GPT,把這五個主題分別分析出執行程序。

步驟六:朋友和他同事合作一起在實驗室執行這些化學反應程序,除錯修正。


朋友說,這裡面只有步驟二四六需要人來做,而這種人必須具備~鑒別力(廣泛的背景知識和統整批判分析力)+測錯力(邏輯)+修改力(此科的專業能力),翻譯成白話文就是「犀利」!還說預計他們兩個人力,就能做出目前共20個人(另外18個不太犀利的同事)相同數量的論文。教授也暗示,等那18位不犀利生陸續畢業後,不再一個蘿蔔一個坑地找人替補,而是每年最多招募一、兩位犀利人才;如此下來,預計論文數量還能比現在再加倍以上,而且平均質量整體提高至犀利人士的水平,再也不會出現那些看了不讓人興奮、沒有亮眼之處的一般般食之無味的論文(不要驚訝,好多博士生和博士後都是虛有其表)。

 

再舉一個GPT取代專業工作的例子~一個翻譯社有十個員工,工作是每日把客戶的文件由中翻英,一字一字從腦裡想出來再打出來。這些工作量以後都將用GPT瞬間產出 "可接受程度" 的翻驛文章,再由一兩位犀利的員工閱覽、辨錯、修正並蓋章負責即可。其他八位不犀利的員工,其翻譯的文章程度等同或不如GPT,完全無可用之處還留著幹麻?

 

所以,以後的白領工作,要做,就得做那專業裡頂尖的(犀利的)!否則你沒有工作。

 

我們再來談談~為什麼目前大部分的學校意識到學生使用AI可能會造成學習上無法彌補的損失,而想方設法地想避免這種危害?

以我兒子舉例,在國小學數學的時候,我不讓他碰任何計算機,為什麼?

國中學數學的時候,他遇到不會的問題,我明明會卻不直接告訴他,而是叫他去google找相似題,為什麼?

兒子讀到微積分1,我不讓他用最先進的手持式CAS計算機(即使考試可以用~只要輸入題目,全部的代數和一半的三角函數的答案都出來了,可直接跳過這部分思考),為什麼?

兒子寫小說,明明GPT輸入幾十個關鍵字,一本大致內容符合要求的小說就出來了,我為什麼要讓他花一年十個月,寫了又重寫,改了又再改?

 

因為以上的每一項過程,都在使兒子的大腦做出深刻的進步改變!沒有捷徑,一印一腳步!沒有深刻的體會,就在腦裡留不住。而使用AI會帶來學生在作業上、思維上的懶惰,與有效的大腦學習方式正好反其道而行!

 

再回頭來看,美國的這家賽金爾高中,教AI到底是在教什麼?

生成式AI,其實就只是應用軟體而已,可教的無非就是~各家的文字、圖片、影片生成AI軟體的使用方法和展現力;在課堂上,老師做一遍,然後學生跟著做一遍。這跟我們去逛軟體商品展示中心,各家軟體公司派專人在攤位展示操做、應用和呈現效果,然後讓你自己動手試試看,是相似的道理。

 

生成式AI,跟Microsoft Office軟體的Words, Excel, Powerpoint一樣都屬於應用軟體,但是AI的介面還更簡單上手。兒子因為自己寫的小說要做封面,在網上找了一個AI圖片生成軟體,一兩個小時就自學上手並產生了書封面和背面。我那做化學實驗的朋友也是之前從沒學過GPT,想用時一下就上手。AI軟體使用非常簡單,看個Youtube實在不信學不會。

 

但是要注意,使用文字生成AI(以後取代白領專業的軟體)一定有可大可小的錯誤會產生;所以使用文字生成AI,你需要至少具備鑒別力!就像用GPT問問題會產出不是事實的資訊(假新聞),需要有鑒別力才能辨別可疑之處並進行確認,否則相信錯誤的資訊將導致下錯誤的結論,這是可怕的。帶孩子用AI做霍亂研究,AI產出的結果肯定是有錯誤的,錯誤點可大可小,而鑒別力需要的廣泛背景知識,這點孩子們是一定缺乏的;沒有辨錯的能力,就像讓孩子開車只教踩油門、沒教踩煞車,孩子肯定到不了要去的地方,還會造成損失。而使用圖片、影片生成軟體,則沒有資訊錯誤的問題,不會導致下一個錯誤的判斷。

 

高中教AI,讓孩子們 「Wow!一下」也不是不可以的,每星期一堂課已足夠了。可以找各科老師協同設計專案主題如霍亂(但是還是沒有辨錯的能力,所以我說只是讓孩子們Wow一下、增長一點見識並養成不怕AI的態度就好了,他們想用以後會自己研究),但是這個課不能叫做Technology(除非我們把以前五專的商業文書科也叫Technology),它不屬於STEM,只能叫AI應用課,必須與真的Technology課如程式設計分出來,不應該佔用其它課程的時間,讓喜歡科學的孩子好好學數學、喜歡藝術的孩子好好練手感與眼光,喜歡歷史的好好探討事件的前因後果再與現今的世界新聞做比較。之前講的,未來的專業工作,不是犀利的人拿不到;學校應放心力在把各個孩子的長處再想辦法延伸到更長,而不是反過來拿掉這些時間與練習;拿走孩子學習專長的時間,正是拿走孩子的專業未來!

 

而在國小國中,我認為教AI是有害的。因為十四歲前是腦中刻痕的黃金期,是錯過就再也不重來的,數感、語感、樂感、美感,都是在這時候抵定了強壯的根基,所有的專業都是從這四感之一延伸發展而來的。給孩子AI圖像生成軟體,他們就不自己動手畫畫了;給孩子AI文字生成軟體,他們就不自己做作業了,當然也省略了思考。這種損失的確是極其巨大的。

 

何況,使用生成式AI完全無助於孩子的創意。因AI不能做任何有創意、獨特性的工作,以致於無法達成「卓越的」、「刻畫人性」的高層次;例如一個好的電影,必須要能憾動人心,靠的是細膩、精心安排的故事,只靠AI生成是達不成的。像是一些導演和編劇不深刻、屬於一般般的非犀利層度,看完他們的電影會有一種 "我到底剛剛看了什麼 " 的空虛感。

兒子的Youtube影片,明明已經可以用影片生成AI快速產出,但他卻不願意用;因為其中的每一個腳本兒子都有自己的想法,若想完全表達自己的意念,那麼大部分的影片還是需要自己來做。用AI只能做出「快速的」、「可接受的」、「不違背的」的要求程度,有華麗性卻沒有整體結構性,也沒有笑點,是完全沒有靈魂的。不過倒是可以用來補足自己小專案中不擅長的小部份,例如兒子不會畫畫,他的小說封面自己畫不出來,我們又沒有能力去找大師畫;結果用AI圖像生成軟體,輸入十幾個關鍵字,生成了五十張圖片,從中選出跟他自己腦中最相近的圖像,雖然還是離完全的想法有差距,但是沒辦法,自己畫不出來,找大師畫又請不起,用AI圖像生成軟體能達到一般般繪畫人士的程度,也算退而求其次。如此使用AI,應是在自己的小專案本身已有其創意亮點的情況下、AI只是補充非亮點的小部份,例如兒子的小說重點應該是文章故事,封面只是點綴。

 

使用生成式AI,拿的是績效,而不是學習。學生時代不是著重在績效,那留給專業人士去做。學生時代重點是要刻劃腦子的學習痕跡。兒子寫程式,我讓他一行一行無中生有地寫出來,找蟲子也是讓他銘心刻苦地反覆思索檢視,而不讓他用GPT修錯;因為他還在學習階段,就是如此的過程讓他對下次不要犯此類錯誤特別謹記。AI將是等到他未來已非學習階段、而是在賺錢的工作上去大量使用的。

 

傷仲永,因為把大好的學習期拿來做展現(績效),而不是用來加強深刻學習。

 

績效來了,學習就走了!(更何況學生產出的是徒有表面的假績效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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